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姥爷逝世一周年——尽不了的缘分

深圳的四月份按常理来说已经能热出汗了,回顾一下,每年的四月份我都沿袭着相同的生活状态,就是十年如一日的懒洋洋。但这种奢侈的懒惰在去年被意外地打破了。
去年四月五号,姥爷突发的心肌梗塞,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就去了另一个世界。在整个过程中我都有点没缓过来神。与其说是识大体会照顾我姥,不如说是我懵了。有迷信说老人一般在7384这两年会有比较大的健康问题,所以自从姥爷作为80后来深圳以后,我心里就默默意识到我会成为其中一个送走他的人。对于这一点,我到今天仍然感到莫大的欣慰,既然总要有这么一天,那就让我送他走
吧。
说起我跟姥爷的缘分,这个事儿就怪了。三五岁的时候我跟姥爷姥姥并不太熟,零到三岁时我爸妈上班都是我奶带我,所以我身高一米二之前的日子,都是我奶百分之百的粉丝。直到小学,姥姥和姥爷第一次来深圳探亲,我们才有机会认真地沟通起感情。那时候电视是我唯一的消遣,每天七点中央新闻时段我都怨声震天,因为姥爷看新闻我还装有性格摔遥控器。从第二次姥姥姥爷访深开始,因为感情基础已经浓厚,我再也没跟姥爷急过眼。姥爷是李家的大厨,但是基于我偏食严重,没有利用好这点,每次他露两手的时候我只点拔丝地瓜。但是只用这一样菜,已经是我整顿饭快乐的源泉了。我妈也号称在厨艺方面得到了姥爷的好基因,但事实证明,我妈做的此拔丝地瓜,可跟姥爷的彼拔丝地瓜没法比......

小时候我经常发烧,一般到了38度就直接去医院打点滴,抵抗力一直不怎么高。赶上我的又一次发烧,姥姥姥爷正好在深圳,就算烧到39度他们也坚持不让送医院打针,说滴流打的太频抵抗力低,扎针还容易扎出脉管炎。殊不知其实我特别爱打滴流,享受大家围绕我的病号待遇。我基本上盖了三层被,姥爷坐在床头守着我,隔一段时间摸摸烧不烧,姥姥就勤换小毛巾,夫妻二人配合默契。我在被窝里基本已经热晕了,只能借着尿尿去厕所吹吹风。在李氏夫妻坚守了一个白天两个晚上以后,我终于退烧了,并且后面七八年都再也没发过烧。
初中以后到了青春期,基本天天就是看言情小说,喜欢喜欢这个男同学,或者被那个男同学喜欢喜欢。认为自己很有思想,没事儿写点伤春悲秋的小文章。全家人都被我叛逆的余波波及了,除了姥爷,我把“听话”只留给跟我关系最铁的人。我姥爷长的其实比较严肃,话也不算多,一般小孩见到他可能有点紧张。但是我胜不骄败不馁,持续作战,硬是挖出了他的铁汉柔情。只要有作业得了A,不管是语文的抄抄写写还是思想品德说好话就有满分的作业,我都像取得多大成就似的通知他,他每次都露出真心的,诚挚的,鼓励的,赞扬的目光。对于一个大家正头疼,学习又不上心,家人也没抱多大希望,高中考不考得上都成问题的青春期少女,这些充满正能量的目光,是唯一的肯定。学校里不管多芝麻绿豆的事,他都认真聆听;多没意思的故事,他都觉得有趣。我知道他是个认真分享我生活的人。从那以后,关于姥爷的任何问题,不管对错,我只有一个态度,就是站在给他撑腰的位置。

后面几年姥爷的耳背渐渐比之前严重了,妈妈给他配了助听器。开始很新鲜,助听器刚到手的时候,问我有没有小盒,大小要正好给他放助听器的。我找了一个同学送我手链的盒子,上面还有缎面的蝴蝶结。姥爷试了一下,正好装下他的助听器,他表示很满意,吆喝着“谢谢我外孙女儿给我找的小盒儿!”没过多久,他嫌助听器戴了有杂音,闹得慌,就让助听器休息了。也就是从他不戴助听器开始,我说话基本开始用喊的,不让他错过家里的每一个细节。大家说我姥爷的耳背属于神经性的,想听的他听,不想听的自动屏蔽,说他小话的声多小都能听见......

姥爷是个很直接,很实在,以至于有时候别人可能觉得他不够圆滑的人。但是在我看来,这是真性情的表现。有些人天生油嘴滑舌,话说的漂亮,事办的虚浮。有的人话糙理不糙,事办的利索。问我这两种人,一种让我听的高兴,一种让我处的放心,我选第二种。就是我姥爷这类型的,对于人,特别是男人来说,踏实实在是太需要具备的优点了。因为我爸做生意的原因,客户的家属来的时候我总要按照别人的喜好,说一些漂亮话,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自己的想法,总随大流。所以在我稍微有点思想以后,我很欣赏姥爷不卑不亢,在讲理的基础上偶尔不讲理的生活态度。
在我上大学后,姥姥姥爷已经是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。除了考试或者手头钱太紧,我每个礼拜都回深圳。因为姥爷从礼拜天我回学校就开始数,一直数到礼拜五我回家。大一军训之后,我累得五迷三道,回家以后为了证明我军训的苦,我把军鞋给姥爷看,他拿在手里比量比量笑的都颤了。我参加的演讲比赛,把视频拷在电脑里给他回家看,他就算听不懂英语也对着屏幕笑。期末考试我每科都考的挺好,口气挺大的告诉他,他一边笑一边说别那么骄傲,我贫嘴说我也不想骄傲,老天不给我机会。在南方小姑娘里我算是不苗条的,加上爸妈比例都不算好,所以腿不长。我感到比较郁闷,就问我姥爷,我身长腿短不好看怎么办呐!他看了一眼说,身长腿短才好呢,有福。
过了80以后姥爷表现得越来越像小孩,我随便的一个段子就能把他逗乐。去年二月份,爸爸开车拉姥姥姥爷咱们一起去厦门,那是我至今最怀念的旅行。中间到汕头,大家轮流推姥爷在海边散步,姥爷在酒店也满意地洗了个澡睡了个觉。在鼓浪屿的时候为了找预约的旅馆,把鼓浪屿快走遍了,岛上上坡下坡也多。上坡的时候我推不动轮椅,越推不动越嘎嘎笑,姥爷说别笑!使劲儿!我说姥爷!!我都拿脑袋顶了!坐轮渡的时候有个老头旁边有个空位,看见我姥就让她过去坐了。过了一会儿姥爷问你姥呢?我说姥爷,你还笑呢,一会儿你老伴让那老头领跑了。姥爷一看那老头就开始爆笑,跟我妈说,这孩子说话太可乐了!在厦门除了溜达,还跟老舅姥和陆菲一家吃了饭。那天晚上吃的澳门豆捞,各种丸子和牛羊肉姥爷表示挺满意,还见了陆菲的可爱女儿。在码头等船的时候我妈在卖纪念品的地方给我姥爷买了一顶鸭舌帽。随便一戴,没想到特别好看,把三四十的帽子戴出了三四百的质感。乍看像国外回来的华侨。照片给同学看以后大家也都说我姥爷长的像领导人。厦门之行特别顺利,回深圳以后姥爷也经常戴那顶鸭舌帽出去散步。
后来我想,厦门之行太珍贵了,因为没过几个月姥爷就走了。最起码在这之前我们一起那么高兴地旅了个游。姥姥姥爷最后一次一起来深圳的这两年,每一天我都感到很知足。如果说人的生死是天定的,我想感谢老天在姥爷去世前给了我们这么幸福,令人怀念的两年。姥爷吃到不少新东西,听了不少新笑话,还接受过我两个同学的致敬,不知道姥爷是否满意呢?马上就到您周年祭了,一直都想写点什么来记录一下您走后我的感受。今天一开写,发现感受是写不出来的。你的好、你给予的爱、你对我的影响,都写不出来。我们的思念,也写不出来。

姥爷:您是我最好的聆听者,(不管是不是因为你耳背),从您那我获取了最大的关怀,谢谢您无条件的赏识我,即使别人不这么觉得,还有我吹牛的时候您无奈又宠爱的眼神,我知道今生我是再也求不来了。您刚走的那段时间大家都特别难受,说不准提到什么就哭了。但那段时间我基本不怎么哭,因为我不想大家伙哭的时候我也跟着哭,像凑份子似的。我自私地把感情收在自己这儿,因为我相信在您活着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我有多爱你了。从来没想过,我第一个参加的葬礼就是您的。但后来我想,这样您也算又占着个第一的位子。因为我心里第一的位子永远是您的。

我妈让我写完了放在你网上的纪念堂里,我不想放,大家都看见的话多不好意思。但是她说万一烧了你姥爷收不着呢。你姥爷会到我们家看电脑的。我想想就答应了。我平时这么一个不煽情的人,这次就让我煽煽吧。本来想好好认真写,但是一写就全是零散的事了。

亲爱的玉石:下辈子我可以遇不着一个好老
公,但是一定要遇到你这样的好姥爷。千言万语,说不完对你您的敬意。记得高中我喜欢个小伙叫混血不?我总觉得跟他特别有缘分,深圳这么大,坐地铁老能碰上。当时,我觉得那缘分已经是不得了了。但是跟您相比,简直是跳蚤放屁,小的没影了。就算现在我看不见您,我们缘分也没尽,男女那都是小缘分,来个打岔的就散了。但是祖孙是大缘分,永远散不了......
姥爷:我们全家的香饽饽,祝您在那个世界一切都安好。我们都爱您,一如既往,只多不少。

永运想念您的外孙女 曹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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